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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:蒙受冤枉

    长风万里,浮云缱绻,折竹居里,晴光粲然,亭台水榭错落有致,放眼望去,美不胜收。

    这里不愧是宫学中最雅致的一处住所,无怪乎当年那位章怀太子,入宫学为质,会被安排住进了这里。

    辛鹤一边悄无声息摸入院中,一边在心中感叹不已。

    今日梁帝邀请两位皇子去了狩猎场,乌孙使团也一并跟随而去,这可是难得的机会,辛鹤灵机一动,在练球休息的空隙里,忽然说自己闹肚子了,要去方便一下,一溜烟就跑出了蹴鞠场。

    此时距离蹴鞠盛会只剩下不到几天的日子了,人人都在加紧练习,除了骆青遥在她身后喊了一句:“小鸟,快去快回!”,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她。

    很好,她至少能有一炷香的行动时间。

    心弦紧紧绷住,辛鹤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折竹居门前,屏住呼吸,左右望了望,从袖中滑出了一把钥匙。

    这是她趁着跟那两位皇子练球,朝夕相处时,瞅准机会从他们身上摸下来的。两个皇子心无城府,身上各佩戴了一把折竹居的钥匙,平日里就那么大咧咧地就挂在腰间,毫不遮掩,这才令辛鹤有了可趁之机。

    辛鹤还是头一回做这种事,站在门前喉头发干,紧张不已,却很快发现,自己手里这把钥匙派不上用场了,算是白“偷”了——

    因为,折竹居的门,根本就没有锁。

    她一愣,轻轻推开门,眉心微蹙,有些意外,又有些疑惑。

    只是时间紧迫,她无暇去深究太多了,屏气凝神下,只想快点搜寻一番,找出那本《妙姝茶经》的下落。

    屋中装式雅致,摆设古色古香,不知是不是辛鹤的错觉,她竟然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茶香。

    这里不知是否常年有人定期打扫,从上到下都一尘不染,连书架都整整齐齐,摆满了画卷古籍,清雅古朴,似乎还能透过这些东西,望见从前在这居住的那位章怀太子的影子。

    辛鹤伸手抚过那书架,心念一动,开始翻找搜寻起来。

    她从最上面一格,一路找到了最底下,却仍是一无所获,眼见时间一点点过去,她不由有些焦急,抬手间却无意触到了什么般,耳边传来一记极其轻微的“咔嚓”声。

    这一下,辛鹤顿时屏住呼吸,一颗心都提了上来。

    她蹲在那书架的最底层前,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了上去,抬手在原来的地方,又试探性地敲了敲。

    果不其然,里头又传来一记极为轻微的“咔嚓”声,若不是辛鹤多年习武,耳聪目明,只怕根本不会发觉。

    她绷紧心弦,一边抬手继续敲着,一边细细听辨着,那声响颇有规律,辛鹤在心中默默数着,忽地豁然开朗,顿悟过来——

    这是小越哥哥曾教过她的一种机关术,名唤“六齿转轮术”,听上去很唬人,但其实只要掌握了齿轮转动的规律,就不难破解!

    她按捺住内心的激动与兴奋,闭上眼睛,平复气息,将整个人都沉入那转动的机关齿轮中,慢慢感受起来。

    耳边似乎传来了微小的机杼运转声,她一边默数着,一边适时精准地敲上去,间隔同样的时间,耐着性子,一下、两下、三下……当终于敲到第六下时,齿轮转速陡然加快,仿佛有一把暗锁瞬间解开一般,随着“咔咔”两声,齿轮倏然停止了转动,她随之睁开眼睛——

    一道暗格霍然打开在了她面前!

    居然,居然……这么容易吗?

    辛鹤望着那打开的暗格,有些难以置信,又涌起一股巨大的欣喜。

    她颤抖着手,忙探向那暗格,摸出来的却不是一本《茶经》,而是一沓厚厚的画稿。

    确切地说,是一沓女子的画像。

    画中的女子都是同一个人,明眸皓齿,浅笑倩兮,或坐或站,或侧影或正面,或春日摘花,或夏时听蝉,或秋风望雁,或冬日踏雪,各种神态动作,生动灵秀,温婉可人,画尽了喜怒哀乐,春秋冬夏,女子跃然浮现于四时之景间,栩栩如生。

    每一张落款处,皆盖着“章怀太子”的印章,一股岁月斑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

    辛鹤望着手中那一沓细致的画像,久久呆住了。

    这,这……这究竟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这暗格中仔细珍藏,掩埋多年的,居然不是那本《妙姝茶经》,而是这样一沓画像?

    她好像无意间发现了什么秘密,却又找不到确切的答案来验证,难道这画中的女子……是章怀太子的爱人?

    一时间,有太多的疑云猜测涌入辛鹤的脑海中,她想抓住些什么,却又千头万绪无从寻起,斯人已逝,岁月悠悠,她只能捧着那沓画像,一张张翻了下去,越看越觉不可思议。

    那样温柔动人的笔触,跨过春风飞雪,四时霞光,一幕幕生动浮现在眼前,饱含着无限深情,可见这画中之人,在章怀太子的心中,占据了多么重要的位置。

    不知不觉间,辛鹤已翻到了最后一张,却是陡然瞪大了双眼——